回到府里,许是身体不适的缘故。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。
“爷,我先回屋里睡了。”
“是不是身子不适?”楼远紧张的问我。
我微微一笑:“不碍的。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。”
转身便唤了允儿回屋。走了几步,回头看向他。他立在那里,侧着身看着我,黑衣如风,俊美的容颜覆着几丝忧愁,见我回头看着他,微微一笑。
我转身跑向他,走到他面前,依在他怀里,用手抱住他。依稀觉得时间似乎停止般,如若我们能相爱该多好。
轻轻说了句:“谢谢你,楼远。”
转身跑开。
终于要离开了。只是日后,再也不要记得我,就当我真的死了。让我了无牵挂的离开。
楼远看着跑开的云苓,觉得她好像要离开自己般。伸出手,转而紧紧地攥紧。怔怔出神……
回到屋内,允儿便伺候我躺下。
“小姐,你好好休息,爷他一定会找到法子救小姐的。”
我微笑着,拉住她的手说:“允儿,不论我日后如何,你自己便找个好人家嫁了。这些年你跟着我,让你受苦了。”
允儿见我这么说,竟哭了起来:“小姐,您怎么说得要离开的样子,您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傻姑娘。好了,你先下去歇着。我醒了再叫你。”
“是。”她一步一回头的看着我。
回想穿来的这些日子,唯有她对我最真心,不计得失。可是允儿,我真不能带你走。如若日后有缘,再相见。
越想越是心烦,索性数起绵羊来。
当我数到第5878只的时候,一个声音打岔到:“小苓数了这么多,难道得了失眠症。”
我一骨碌的坐起来。
“你来得够快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,咱们小苓传唤,我岂能慢哉。”又是那面水墨折扇,晃得我心烦。
“得了。我开门见山的说,你可有解我毒的药?”
他敛起放浪不羁的笑容,认真地看了我一眼:“我只能解你的毒,但是你中的蛊我暂时解不了。”
我愣在那里,蛊——
怎么这昱国竟有人会这妖邪之术?
“近日你可有觉得心痛?”
“实不相瞒,我每次看了静王伤心的样子我就会心疼。”
他将扇子收起,在手上敲了几下。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,这该是胡林一带的情蛊。小苓,你到这里究竟得罪谁了都?”
我一脸无辜,我当真不知,一个个利用我就算了,还要毒害与我,死还不让我死,竟给我下蛊。情蛊,这可比情花毒厉害了,人家还有绝情丹解,我呢,我到哪里去找我的解药。依从前看电视剧的情况来看,这蛊毒非要找下蛊的人解不可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真是上辈子欠谁了。”我垂头丧气的说。
“你也莫要担心,只要你不动情便不碍。日后去得胡林,为你寻了种蛊之人便是。”
BINGO,我真猜中了。要找下蛊的人才能解,天下之大,我到何处去寻这个人。
“我先解了你身上之毒,至于其他,我想你也有自己的安排。这静王府,你自是不能不能再呆的。”
我点点头:“我也已经想好了,这次中毒便是个好机会。我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只是……”
我看向他,欲言又止。
“我明白,我风清扬养你一个女人难道还养不起了。”他又开始一副不正经的样子。
“你……”说得我好像他的情人一样。我想吐血——
憋住想扁他的冲动。诚恳地说:“谢谢你。”
“不必客气,小苓。等你入了土我便会去救你离开。”
“为什么要入了土,你想我被活埋啊?”
“小苓,你太欠考虑了。难道要我当着你拿夫君静王的面来盗你的尸?他可不是一般小人物。再者,他亲手将你葬了,日后你再也不必担心他会寻你。”
“也是。”我认同的点点头,这小子想得倒也蛮周全的。
“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会在我死后三天之内就将我埋了啊?我可不要尸变。”
他微微一笑:“小苓是我昱国现今有名的聪慧女子,岂会想不到法子。”
我白了他一眼,人家送佛都送到西了,这小子能省事倒也会省。
他见我给他抛“卫生球”,笑嘻嘻的说了让我被雷到的话:“小苓,人家凤凰重生是涅磐,野鸡重生就是尸变。”
“我给你的假死药便可解你的毒,那可是解百毒的良药。置之死地而后生,小苓应当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说着便一如既往的飘走了。我当时想的是,这小子的武功造诣不是一般的深,无论是玉王府还是这静王府,他都能来取自如,不惊动任何人。
“凤凰重生是涅磐,野鸡重生就是尸变。”这话倒是经典。转念一想,他这不是在骂我吗?野鸡!便懊恼万分。怎么穿来这古代,脑子都僵掉了。这么一个句话竟糊弄到我了。就知道那小子心地不纯。
哼了一声便躺上床去睡。翻来覆去的想着让我“死”了之后,能让楼远早些葬了我的法子,我真不想尸变。
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。
躺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。
“小姐——”允儿喊着跑进屋。
“怎么了,一大清早就大惊小怪的?”
“那个——那个凌小姐又来了。”
“爷呢?”我问道。
“王爷一早便出去了。这几日你身子不好,顾管家说好多事情都耽搁着,今天爷早早的就出去了,说办完事就回。”
“那你便请了凌小姐来我这。”我想了一想说到。
“是。”
凌薇,你现在来究竟是何意?
凌薇过来时,一缕阳光正照在云苓的脸上,璀璨生辉。心里一愣,不是都说这静王妃中了其毒,气色竟还这般好。
我对着她微微一笑。启口道:“凌小姐请坐。不知今日到访,有何事?”
凌薇莞尔一笑,眉头带着愁绪:“听闻夫人身体抱恙,凌薇特来相看。”
我凄然一笑。几日不见,却眼见她娇弱了许多。这朝里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?
“多谢。”
凌薇面露难色,欲言又止。
“凌小姐有话不妨直说。”
凌薇“扑通——”一声跪到地上,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。
我赶忙上前扶她:“凌小姐这是何故?”
她拉住我的手,哽咽的说:“凌薇以前不懂事,得罪了夫人,请夫人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“凌小姐是性情中人,云苓岂会不知。你先起来再说。”
“夫人,静王这次可是狠了心了要办我们凌府了。我爹爹已经被关到天牢去了。他老人家一把年纪,怎受得了这个罪。”
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”我面色凝重,这几日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。凌相这般位高权重者,怎么顷刻说倒就倒了。
“都说夫人您不知被何人下了毒,矛头都指向了华太妃。皇上命静王彻查,我凌府便是第一个被办的。可是这事情,我爹爹一点都不知情。”
“这朝里的事情,我也不好干涉。”
“夫人,静王爷这般做,还不是都为了夫人您。请夫人在王爷面前为家父求个情。”
“你也知道王爷的性子,岂是我一句话就能挽回的。再者,凌小姐难道不明白,这和我中不中毒没有关系,皇上要的便是个事由。所谓树大招风,您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。”我无奈的说,将凌薇扶起。
她见我这般说,越发哭得厉害起来。我倒是还没有安慰千金小姐的经历,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。
“谁让你来的。”楼远一声吼,将我惊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”凌薇显然是被吓到了。战战兢兢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看向楼远,那脸色真不是一般的差。
忙上前笑着说:“回来了。”
他缓下脸色,点点头。柔声道:“今日觉得身子如何?”
“还好。”
“来人,送凌小姐回去。”
凌薇见楼远这般,竟更是哀怨。为何这事间的好事都让她云苓一个人占了去了,凌府就是间接毁在她手里的。心里想了,便越发怨恨起来。
悄悄地拔下头上的金簪,藏到袖子里。
丫鬟见凌薇这般,拉了拉她的手。被凌薇一个眼神瞪回去,不敢吱声。
“王爷,你高抬贵手,饶了我父亲一命吧。”凌薇跪到楼远跟前。我劝也不是,不劝也不是。
“没听到我的话吗?送凌小姐回去。”楼远对着门外的侍卫说。
侍卫见此,忙上前架了凌薇。
这人便是这样,富贵之时便是人人巴结敬畏,等到落魄时便是喝凉水都塞牙。
凌薇突然间狂笑了起来:“好你个静王,你毁了我一家,我也要你痛不欲生。”
说着挣脱开侍卫,扑向我来。
楼远的掌风扫向凌薇。
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。等看清楚时,她已经倒在了地上。
“苓儿——”楼远惊恐万分的看着我,茫然无措的叫了出来。
我感到脸上似乎有东西溅了上去,伸出手一摸,指尖殷红,仿佛桃花绽放,妖冶异常。
原来不属于我的终是不会属于我,想了一百一千个死法,到原来要死竟是这般容易。只是楼远,你不要难过,我不愿意见你那样。
想起初见他时,桃花漫天,远远的看着他,恍如隔世。那时心想,他便是自己的夫么?该是怎么的一个人。经历了这么多,楼远,我该爱你还是怨你好。
低头看向生疼的胸口,一片血色染红。我怅然的笑起来,慢慢的倒下去,看着楼远的脸离我越来越远,我伸出手却是怎么也够不着。
桃花漫天,到原来竟是桃花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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